談自力解決之兩三
此為 2010-11 間之文章。
2014-02-23 註:修改註腳等微幅調整
縱觀歷史,當遭遇資源不足的窘境時,幾乎所有的人必奮力而出,或摸索前趨、師法前人地找出對應的解決方案。當一地的田產不足供給眾多的人口時,許多人不畏艱辛、遠赴他鄉,找尋生存的一線曙光;當治安敗壞時,鄉人或集結起來,拜師練拳,捍衛自己的田園。此等例子太多太多,若是一一盡寫,恐怕幾本書都不夠寫了。且容筆者將生活中較為熟悉的幾個案例列敘出來,並發表管中之見,或從管中發出幾響砲聲。
當今台灣社會,雖暫無生存壓力過大,不得不到他鄉找頭路的風氣(也希望未來沒有), 但有時資訊的可及性和親和度,卻距先進國家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。較不受重視的領域更不用提了,公共汽車服務是其中的一個例子。除了花東的客運業者和高市公車 168 路外,幾乎沒有客運業者制定每站的到站時刻,就算有,要嘛謹記寥寥數站、要嘛有名無實。然鄰國日本的京都市公車就能作的到。1
當然因台灣的道路壅塞與基層駕駛的勞動環境,不免得收回幾分苛求。然而,有些業者連某些路線發車時刻也用上段的程序將其處理,只能說是和諧的不和諧。2此外,站牌的位置資訊也常令人難以得知,雖近來有多能的 Google Maps 拔刀相助,該問題已經有所改善,但搭乘資訊之進步整合同日後的更新、維護,是不得不正視的課題。
在久久等待改善之際,有一些民眾開始反思,是否可以將這些資訊,用自己的力量調查、蒐羅,且整理出令民眾更易取得、吸收的形式?因此,台中、高雄、台南…… 等地的公車路線,描成一劃一劃的輪廓,終構成張張的路網圖。3甚至還有人將軌道運輸常用的運行圖用以紀錄公車的到站時刻,不只減少民眾搭公車時的無謂浪費,且能夠將到站時刻表濃縮表示,減少紙張浪費。自力解決,也能給予人們創新的機會。
軟體界中,這等例子更是不勝枚舉,甚且成為沿續數十年的運動。從史托曼登高一呼的 GNU 計畫以降,若某些功能的軟體限制使用者修改、複製、下載的自由時,常常會有人著手寫出可自由使用的代替品。這不僅成為迄今不衰的潮流,更孕育許多品質不錯的軟體結晶,如: gcc、Linux 等。這些自由軟體受惠無數學生、家戶,甚至企業,已是不爭的事實。
但自力解決不是萬靈丹。這方法雖能夠解決資訊或服務的接受者一時的不便,但不能讓提供者改變心意,承擔其應承擔的義務(當然有時他們不須負任何承擔責任)。恰如 Linux 下曾經有一個叫 Songbird 的跨平台音樂軟體,縱是自由軟體,但開發者竟停止對 Linux 的更新,只維護 Windows 和 Mac 的版本。接踵的「反」響隆隆後,有一群自願者捲起袖子,重啟 Linux 版的開發。4但縱使他們以新名 Nightingale 5和新發展來宣告他們的立場,對於說服原開發者收回決議而言,還是緣木求魚。由此可推,因為自力解決已帶來可用(雖然有些是堪用)的解決方案,可能減少提供者提供充足資源的意願,或進一步助長他們的消極心態。
此外,自願解決者所握有的資源常常不如原提供者。不只在人力、金錢上有明顯的差距,組織的緊密程度、管理的經驗與能力,更增加日後發展的風險,致使後繼無人,努力如斷機杼,一切回歸原點(總覺得這句話也連帶批評在下以前的爭議舉措),不可不戒慎也。
自力解決只是一種治標的手段。在下以為,周遭社會尚有許多自力解決的案例,切實反映出有許多的社會機制需對症下藥、力求治本。又提昇自力解決能力的技能,和「隨時都有可能需自己解決問題」的心理準備,亦為不才需要提昇的能力。畢竟正本清源的那一刻應該比筆者蜉蝣之生還遠得很,就算那日我還能呼吸,也不能保證得享凡事順水行舟、不假自己之勞的大好光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