試論臺灣政治的犬儒

當今臺灣不能忽略的政治現象,除了政治極化、朝小野大等等外,余以為是「犬儒」。

什麼是犬儒(Cynicism)?就算查字典,多半只會得到「玩世不恭」或「憤世嫉俗」的解釋,但和犬儒的核心還是隔一層。其實下面兩條或許更切中犬儒的核心價值:

一、「這世界(團體)令人絕望,我已經看透了!裡面每個人都是在惡搞,毫無善意可言。」
二、「因為第一條,故此我當然可以惡搞社會(團體),就算損人利己也行。」

這是一種面對所處社會(或團體)令犬儒者不滿的事之後,從失望同絕望蠕變的心態。這思想哪裡都可能產生,但臺灣政治中,這種風氣近年可明顯感受。雖然無法片面地說特定政黨粉絲就一定是犬儒主義者,但犬儒分佈是不均勻的,會傾向在某些派別。

犬儒主義者對於社運人士,因為上述第一條,認定社會各方都沒有善意的成見下,自然是嗤之以鼻。但是這種力量一集結,雖然不是定向的運動,但也是一種遊離的運動,對社會的動態具有影響。雖然許多政治團體都可能成為被犬儒撻伐的對象,但是執政者,因為握有改變社會之強大力量,更容易成為嬉笑怒罵的箭靶。

當今社會,網路論壇、社群平臺和大眾媒體,可以形塑讓人對社會的看法,那種對社會絕望的心態,也是可以從輿論和報導立場塑造的。但不論如何,關心臺灣政治的民眾可以發現,至少已有許多人對國族議題(臺灣國族vs中國國族)犬儒,即自認為「統獨都沒意義,都只是政客惡搞人民的謊言」。於是犬儒主義者就有看透藍綠兩方的想像,變成哪邊都不支持。
於是犬儒據上述第二條,就會產生不認真投票,抱持投誰對統獨都沒差的想法。但就像「什麼都緊急」等於「什麼都不緊急」,誰都不支持,也代表誰都可以支持,即「黨盡可挺」。這是實相嗎?世界上有些獨裁政黨,被統治的,連公然犬儒惡搞社會的權利都沒有。而臺灣仍難謂不在外面獨裁勢力的陰影之下,因此,就戳破國族犬儒主義的迷障了。

不過就算犬儒心態是一種迷思,因為犬儒惡搞社會也會讓風氣惡化,或是讓人倣效,這種「假覺醒」就會擴散。如果政治犬儒主義一多,許多人輕浮的看待政治,造成輕浮的投票和參與政事,這絕非臺灣之福。且更可怕的是:許多曾抱持著希望的犬儒,已經自甘如此了,其中多少還會介意惡搞社會的貽害?